废都_第115章见小巧玲戏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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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5章见小巧玲戏 (第2/2页)

美学家潘知常指出:“从根本上讲,性与美是一致的,美的内涵就是性的内涵。

    这可以从人类的进化历史得到解释。就进化规律而言,个体的生存都是为了种族的繁衍,它通过否定自己来肯定种族的延续。

    美感正是为了完成这一使命而由大自然专设的奖励机制或曰诱惑,目的一旦达到,大自然就把这美感无情地收回,就像人一旦吃饱,进食的快感也就没有了…

    因此,承认性在审美活动中的正当地位,正是当代审美文化的一大功绩,而且人们还会有意识地利用‘性’,去消解传统的美。”潘知常此述是有道理的。

    以大家熟知的麦当娜的裸舞为例,它就具有这样反传统的意义。1992年10月,她的《性·幻想·写真集》与唱片专辑《性爱宝典》同步发行。这天是星期二,人们听到这个消息,就像当年听到珍珠港事件的发生一样震动。

    麦当娜也自称:她这样做是为了改变人们对性的错误态度。还自称自己是一个性革命者,只有脱光衣服才感到自在。我们可以把她的初衷理解为对当代虚伪的审美文化现状的反叛。对《废都》的有关性描写,我们也不妨可从这个角度去理解…

    事实上,有些同志也正是从这个角度,才肯定了这部作品性描写的意义,没有将性简单排除在美之外,不过,这仅仅是问题的一个方面,如果我们不加规约地将性的美学功能夸大,那就错了。

    其所以如此,乃是因为“美不但有与性相同的一面(过去,这一面被忽视了),而且有与性不同的一面,或者说,有超出于性的一面。人类为自己所设立的美显然要高于性的美。

    而且,人类真正的美不是在完成自然的美的时刻,而是在完成价值的美的时刻。”同时还在于“人类已经使性从生理进入文化,从文化的角度讲,爱的越多,爱就可能越肤浅。

    像用剪刀剪一张纸,剪了一次,固然可以重新来过,但毕竟天地窄多了,正因为如此,人类的性的内涵应该是两重的,而且以其中文化的内涵更为根本。”

    还以麦当娜的作法为例,我们虽然对她的作法表示理解,但同时还要进一步叩问:她为什么要以如此惊世骇俗的姿态出现在当代社会?

    看来恐怕是一种犬儒精神在作怪:即“在价值虚无的社会,以抗拒虚无的方式来掩饰自己的一无所有,发展到自己也认为真是在抗拒虚无,以至达到一种自恋狂的境地…

    因此,她要求观众“审美的角度来看她的裸体,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一无所有状态,以此为审美,也只是掩饰美在身上早已不存在这样一个事实。”

    《废都》中的性描写自不可与麦当娜的作法简单相提并论,但就性与美、性的生理内涵与文化内涵的关系问题上,彼此则不能不说具有某种共通的经验教训。

    这里除了夸饰其笔、对主人公庄之蝶与唐宛儿、柳月、阿灿和牛月清四个女人的性爱关系投入了过分的热情,生理描写过于琐细外。

    主要是从中赋予的文化内涵比较单薄而缺少精神性的价值允诺,有时甚至成为一种简单的性宣泄,并流露了作者陈旧落后的性观念。

    如写庄之蝶对女人小脚的欣赏:“庄之蝶…看那脚时,见小巧玲戏,跗高得几乎和小腿没有过渡,脚心便十分空虚,能放下一枚杏子…嫩得如一节一节笋尖的趾头…庄之蝶从未见过这么美的脚,差不多要长啸了!”

    类似的对女性rou体乃至生殖器欣赏、把玩的文字还有不少。另外,庄之蝶与几个女人关系,也几乎惊人地重复了古典小说中妻、妾、丫环的结构模式。

    正是从这个意义上,青年评论家蔡翔富有见解地将《废都》中的性爱描写,称之为知识精英开始“退出”了自我先锋的“角色规定”“而复活了种种有关文人的传统记忆”它使“作者回到了遥远的古代。

    在那里,他享受到文人的特权与荣耀,并进入文人的各种习性、癖好和游戏的生活方式之中,同时表现出男人的征服欲和对妇女的狎玩。”可见,问题不在于《废都》描写性爱。

    而是在于这种性爱描写本身所体现的观念是违反现代的,它丧失了应有的文化品格与艺术审美价值,内在地反映了精英作家在世纪末颓废思想影响下的“精神还俗”

    在中国新文学史上,同样以大胆率真写性而着称的作家还有不少,如郁达夫、张贤亮、王安忆等。

    但他们只是把性当作一种文化的、生命的抑或道德的严肃思考对象,通过性有关行为和故事的思考来实现文学的某种启蒙功能,其关注的重心是性的形而上的精神意蕴。无论是“五四”时的《沉沦》,还是80年代的《绿花树》、《男人的一半是女人》、《小城之恋》、《岗上的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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