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情爷儿_第八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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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第3/4页)

相思与深到没有底的愁。

    人生在世几十载,多是如此浑浑噩噩地过完的吧!

    较之数日前,野草似乎长得更高,也更加茂密了。她举步为艰地踏草而行,极端缓慢地往祠堂行去。

    “圣火堂…”立于堂前,她默默仰望匾额,喃语。

    半晌,才甩甩头,踩上台阶,打算进堂去。正欲进门,目光却叫门边一块石板吸引住。

    那块石板做灰褐色,完整嵌于墙上,刻有文字。然因久无清扫加之风吹日晒,字体均已模糊,并覆上一层灰。

    申书苗伸手拂去厚重尘灰,好奇地想看上头写些什么。待尘灰落尽,才瞧出石板上刻了三种字体。一是波斯文、一是楷书,最后一种已被磨得差不多,瞧不出是什么。

    “…圣火,焚我躯体…”她就认得出的字句,低声念出。可惜字迹大多模糊不清,除了头几句,及最后两句,均已无法辨识。

    而当她的目落于最后两句上时,不禁一震。“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泪水不觉涌出,又不可抑止笑出声。

    确实,申浞不适合加入明教“怜我世人”?他才不怜惜任何人呢!世人于他而言,是麻烦、是工具,用完就丢。“忧患实多”?他正是造成忧患的人。而她,则正溺于无边无际的忧患当中。

    那段波斯文及另外那不知名的文字,大抵也是写这些吧!看来,大抵是明教祀文一类。

    又在石板前伫立片刻,她微叹口气,走入堂内。

    与前次来时相同,堂上烛火亮如白昼,层层牌位肃然守在原位上,火光摇曳下,似有生命般的晃动。

    唯一不同是,堂上太师椅上坐个“人”,粗布长袍虽破旧却洗得颇为洁净,如丝银髯在烛光中灿然生辉。银髯下是张满布皱纹的面孔,却不觉难看。双颊透着粉红、双唇笑颜淘气、双目问辉诙谐,让人不由自主的亲切。

    “唉呀!”申书苗吃了惊,往后急退。那位老人家,可不就是申浞的师父吗?他怎么…跑到大堂上了?

    莫非…不禁想起尸变之说,忽觉遍体生寒,僵在原处半分动弹不得。

    忽地,一只手悄无声息搭上她肩头。

    “啊…”惊叫,声音全哽在喉头,她往前一软。

    “小心!”熟悉的低沉声调于耳边响起,铁似的臂膀环上她纤腰。

    “咏长!”认出来者,忍不住安心,她回望他。

    “小姐怎么独自来了?”将她扶正,咏长关怀道。在他心底,有个特别的位置放着她,然而他明白,申浞与她之间,已没有空隙容入第三个人。

    “你做的吗?”没回答,她指指椅上老者问。

    “是,今日是大祭,大公子命我将老爷子移至堂上。”他语调平淡地答道,狐疑地望她。

    若有所思点着头,她忽尔道:“我有话要同老爷子说,你出去吧!”

    凝视她,胸口不禁一热,脱口而出:“小姐,如有不快,咏长…”硬生生噤声,他能做啥?

    回视他,申书苗绽出一朵绝美淡笑道:“多谢啦!可是,有些话儿,不能同活的人说。”

    “是!咏长就到外头守着。”

    待他出了门,她又默默地站了会儿,才轻举莲步走至老爷子跟前,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又长叹口气。这才柔语道:“老爷子,您要天上有灵,就告诉我,大哥是真心喜欢我吗?”停了下,四周静悄悄没半点声响,空气像凝住似的,重得人喘不了气。

    “我真傻,同死人说些什么呢?”她噗嗤笑出声,自嘲道,双目已微红。

    “老爷子,您会笑我傻吗?明知得不到什么,还希冀着。大哥心底哪有儿女私情呢?我呀!就像被豢在金笼里的雀儿,逃不了哦!您会骂我不懂事吗?!现下大明王朝有危机,大哥每日都在烦心。他是个好官,要是教人害了,可真是损失了,而咱们家那么多人,也就糟糕啦!我却还在这儿cao心大哥喜不喜爱我。但是,老爷子啊,书苗私心是重,要是大哥不能只喜欢我,不能只有我一人,书苗宁愿啥也不要。”一口气说完,她喘了喘气,神情是一抹坚定异常。

    老爷子睿智双眸在摇曳烛光中闪着灵活神采,无限慈爱、无限安慰。申书苗深望那双如活人般灵采飞扬的眸,再按不住心下苦楚,掩面哭得不能自己。

    半炷香时刻过去,她好不容易才止住泪水,抬脸又对老爷子道:“对不住呀!我只顾自己哭,没想到会打扰到您,太不应该了。”带着腼腆,两颊飞红。

    “老爷子,大哥在您和先人们面前说啦,我是他今生的妻,您是看见的。”一顿,她无比肃然道:“老爷子,您可要替书苗作主呀!要是大哥负了我,您可得替我打他耳括子。”最后,仍舍不下对申浞的爱护,没有诅咒。

    烛光流转中,老爷子双眸似乎正在说:当然,徒媳妇儿,师父一定为你作主。

    ***

    清晨,申书苗特地起了大早,身侧被垫已然微凉,足见申浞离去有一段时间。

    迅速着好衣裳,趁阿奴及小钰尚未前来服侍时,溜出了混沌居,往苗园去了。

    昨日她匆匆离开前,杜雪雁特别交待她今日再去一趟,她看来身子有些虚,身为娘亲可无法不管。

    “娘。”推开房门,她压低声唤着,深怕母亲未醒。

    怎知杜雪雁早已坐在桌前,面对一桌菜望着她微笑。“苗儿,快来尝尝,娘亲手做的菜味道如何?”招呼着女儿,十指的油印子清晰异常。

    “娘,您的手?”拉起母亲双手直看,她好心痛。尤其是见着杜雪雁面孔那抹笑。

    “没什么,久没做菜了,手脚难免变钝了。”收回手,神色有些不自在。

    申书苗才想开口说些什么,不速之客却堂而皇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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