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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眠 (第6/9页)

一个半个小时的相聚时间,于彤只好唯命是从,尽力而为。

    若从另一个较好的角度去看整件事,于彤就会引导自己想,亲手下厨为陶逸初烧饭,是一种家庭乐,是一个女人应该尝试享有的幸福与权利。

    她记得自己跟陶逸初走在一起的初期,曾问他:

    “你的妻子有什么好处吸引着你?”

    陶逸初只笑而不答,其后经不起她的苦缠,便说:

    “她能烧一手好菜,那个鱼云羹做得尤其棒。”

    这句话叫于彤到今日都不能再吃鱼云羹,一看它端到饭桌上来,就有点口腔发酸,在下一分钟便要吐的感觉。

    于是给陶逸初烧饭也就成了一种下意识地争宠的行动。

    毕竟,二人在他们“家”中的烛光晚餐也有一定程度的吸引力,令于彤深深期盼与等待。

    经历千辛和万苦,终于赶在陶逸初到达之前,把晚饭弄好了。

    于彤才坐下来吁一口气,电话就响起来。

    “我赶不及来吃饭了,明天吧,明天我们到郊外去。”

    于彤以为自己的耳朵犯毛病,她是有那种耳水不平衡的毛病,会无端端的忽尔犯起来,就头晕身重,听不清楚声音,只想倒下来昏睡。

    这感觉又开始滋扰了。

    “什么?陶逸初,你说什么?”于彤不是在咆哮,但她的语气十分难听,这是肯定的。

    “于彤彬,请别小题大做,我们今儿个的约会只不过是个饭局。饭是天天可以吃的,家里头有重要事,我必须回去看她。”

    “什么事?”于彤冷冷地问。

    彼此僵着,没有话。

    良久,谁也没有挂断电话,两军对峙,事必要坚持下去似。

    陶逸初说:

    “我妻两星期前做了试管婴儿的手术,刚才她摇电话给我说,又见红了,失败了。她这已经是第三次的尝试,情绪很低落,故此…”

    于彤轻轻的挂断了线。

    那一桌的饭菜就空放着,整晚没有被碰触过。

    于彤不是犯耳水不平衡的毛病,但她躺在床上,一直不能动弹。

    她不是个不肯讲人情、不肯论道理的人。如果陶妻忽然病了,陶逸初赶回去看望,于彤是能接受的。

    但,问题的症结是,陶妻不住地在做试管婴儿的手术,那就是说,他们夫妇俩还在挖空心思,竭尽所能地孕育属于他们的第二代。

    这种冷静地思考、细致地计划、耐心地实行的行动,比较一个男人晚晚躺在一个女人身边,而忍不住诱惑,令她怀孕,更强而有力地表示当事人对彼此的看重、需要、关怀、亲密和不可分离。

    陶逸初如此倾心倾情倾力倾志地去让自己的妻怀有他的骨rou。

    这令于彤伤心愤慨得动弹不得。

    整夜无眠,不在话下。

    当那清脆而好听的“得、得”马蹄声响起来时,于彤才稍稍睡着。

    把心神耽在睡乡里才那么几分钟,又似见陶逸初那俊朗不凡的身影在眼前闪动,把于彤吵醒了。

    她忽然怒不可遏地坐起身来,伸出手扯开床头矮柜的抽屉,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昨晚被热油烫着之处,已起了个大水泡。

    于彤伸手向抽屉一抓,把几包避孕丸紧紧握在手里,然后冲进浴室,把它们扔到抽水马桶之内。又因为避孕丸是外罩胶套的,竟浮在水面上,不肯消失。于彤火速挑了身边的一个大胶桶,装满水,使劲地倒进抽水马桶去。就因为冲力大,那几包劳什子的东西终于挣扎不过来,被扯进漩涡之中,再无法重见天日了。

    于彤这才像打了一场仗般,疲累却又松弛地跌坐到地上去。

    她记得自己就枕在抽水马桶上哭了很久。

    那次是她自踏出社会工作以来,唯一一次以借口开小差,逗留在家休息了一个上午。

    “就因为那个原因,我整个月没有吃避孕丸。”

    于彤把怀孕的意外经过,告诉了萧婉植。

    然后她补充:

    “后来,我心肠软,又原谅他了。”

    萧婉植没有立即回话,她挥手叫了侍役,示意再给自己添咖啡。

    萧婉植双手捧起咖啡,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口,再放下杯凝望着于彤。

    于彤双手手指插在头发内,托着头,很苦恼地说:

    “你不知道,我打算跟陶逸切分手的那个月内,他差不多每天从医院下了班后,都上我公寓来,并不敢跟我说话,也不敢踏进我的睡房,只坐在客厅内,枯候一小时,看我仍毫无反应,就起身走了。如是者持续了一整个月,有一天晚上,天色微明,他又上来,坐在客厅里,忽然,下起倾盆大雨,我在睡房内听到他开门离去的声音,就冲出来,把雨伞递给他,他没有接我的雨伞,只一把将我紧紧抱住…”

    于彤没有再说下去,她连连把跟前的那杯冰水喝了几口,用以冷却心头的焦躁似。

    萧婉植叹了一口气。说:

    “你是太大意了。”

    “我知道。我简直忘记了自己原来已没有再按时吞服避孕丸。”

    “我的意思是,你忘记了一回家去就下锁,或是换过另外一把门锁。”

    萧婉植这两句话教于彤满脸涨成紫红。

    这位平日随和殷实的同学竟然如此直截了当地揭她的疮疤。

    是的,她惧怕寂寞,恋栈习惯,以致她始终认为自己离不了陶逸初是因为仍然爱他。

    这就是她最怕示人示己的疮疤。

    一个女人无论如何离不开一个男人,她就注定完蛋了。

    此外,于彤还有一个心底的小希望。

    她对萧婉植说:

    “我是无所谓惯了,只要他仍爱我,一切都可以妥协。我承认这是我最大的弱点。”

    于彤忽然冲动地握着萧婉植的手,道:

    “婉植,生而为人,在世界上营营役役地干活,不断做好自己,只不过希望多一些人对自己疼爱怜惜友善,尤其遇到一个自己钟情的男人,祈求他的一份真情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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