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手的新娘_第六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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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第7/8页)

在身后微微带上。

    她走进厨房的时候,加文刚刚把柴禾箱装满。她一眼看出,他抱进来的柴禾有大有小,搭配得当,其中还有许多引火物,使早上很容易把火生着。

    “干得真漂亮,加文。谢谢你。”

    她以为他会含混地应答一声,然后转身离开厨房。尽管她一厢情愿地认为,他已经开始对她产生信任…即便还谈不上好感,但他仍然不太愿意和她呆在一起。然而今天晚上,他却呆在厨房里迟迟不走,这令她感到十分意外。莉拉动手收拾桌子时,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他,但不管他心里转着什么念头,他似乎并不急于把它说出来。她提醒自己忍耐是一种美德,一边继续忙着手头的事情,由他去决定什么时候开口说话。

    她从炉子里的贮水槽里倒出一些热水,注满一只洗碗盆。脏盘子不多,只需几分钟就能洗完。莉拉干着手里的活儿,一直敏感地意识到加文的存在。盘子洗乾净了,放在一边晾乾,而他仍然一声不吭,她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她用一条柔软的亚麻毛巾擦干双手,转过身来看着他。

    “你是不是准备告诉我你心里在想些什么?”

    “什么也没想。”

    “什么也没想?”她怀疑地扬起一只眉毛。“你就是想看我洗盘子吗?”

    他耸耸肩膀,眼睛盯着地面。莉拉看着他,深切地感觉到他是这么年幼。他的行为总是大大超过他的年龄,使人很容易忘记他还是个孩子。

    “你在想什么,加文?”她温柔地问。

    他又耸耸肩膀,她以为他不会回答,没想到他倒说话了,但眼睛并没有看着她。“我看见他走了。”

    “你父亲吗?”除了“他”以外,她还没有听见加文用别的称呼提及毕晓普。

    “是啊。他显得很生气。”

    “他也许确实有点…烦躁,”她勉强应付着。上帝,她压根儿不知道怎么做母亲。她怎么对付这件事呢?她过去的经历没有教会她怎样对他说话。就她所知,她的父母彼此之间从未说过一句重话。如果加文问毕晓普为什么烦躁,她该如何回答?

    “他还回来吗?”他的语气很轻松,但注视着她的那双眼睛却决不轻松。

    “回来?你是说今晚?”

    “以后永远。”

    莉拉片刻之后才明白了他的意思。回过神来以后,她为加文居然以为毕晓普会一去不回而感到震惊。

    “他当然要回来!你怎么会认为他不回来?”

    他又是那样随意地耸耸肩膀,但她一眼看出他内心隐藏的恐惧。“他以前就没有回来。”

    “以前?你是指他把你留给外公外婆?”

    “是啊。mama怀着安琪儿时,他就把我们留在那儿。那时他就没有回来。”

    莉拉凝视着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她怎么可以忽视加文的感觉?她是否只顾体会自己的恐惧和不安,而没有去注意他的心情?

    “坐下来,加文。”她从桌子底下拖出一把椅子,坐了下来,示意加文也找一把椅子坐下。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顺着她的意思做了。他笔直地坐在椅子上,身体僵硬,同时用警惕的目光看着她。“你父亲今晚有点烦躁。我们为一些事情争执得很厉害。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会一去不回。”

    “你怎么知道?”

    他这个赤裸裸的提问,显示了他内心深处的敏感和脆弱,使莉拉感到非常心痛。“因为他决不会就这样离开我们。我不知道以前是怎么回事。但我确实知道,他决不会就这样一走了之,撇下我们三个…四个,”她加了一句,用手抚摩着腹部。“我不知道他当年为什么把你和你母亲留在圣路易斯,但我确信一定是有充份理由的。你有没有问过你的母亲?”

    这是一个冒险的问题。因为就她所知,毕晓普的第一个妻子不会说她丈夫的任何好话。

    “我问过一次。她说我不应该怪他离开我们…是她把他打发走的。她说他是个好男人,只是选错了人。我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她紧跟着就哭了起来,我就没有再问别的。她说父亲不和我们在一起,都怪她自己不好。”

    选错了人?也许,是选错了妻子?莉拉思忖着。她把这个念头搁在一边,留待以后再仔细思考。

    “你不相信她的话?”

    “我不知道。大概是吧。”他又是那样故意漫不经心地耸耸肩膀,好像他们谈论的话题对他并没有多少吸引力似的。

    莉拉想办法来减轻加文害怕毕晓普永远消失的恐惧。“你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吗?你还记得你父亲为什么决定马上把你和安琪儿接来,而不是让你们留在圣路易斯,等婴儿出世以后再说吗?”

    加文耸了耸一只肩膀,眼睛盯着他俩之间的地板。“记得。”

    “这是因为他认为你们不快乐,你记得吗?”

    “这话是你说的。”显然,他还不愿意相信她。

    “是你父亲说的,”她纠正他。“既然他这么关心你们,把你们接来和我们同住,还为我们置办了这座房子,他就不可能一走了之,把我们撇下,对不对?”

    “我不知道。”加文不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但她看得出来,他正在考虑她的话。

    “你父亲是个出色的男人,加文。他有很强的责任心。你不必担心他会离开我们。”

    “我猜是吧。”他局促地挪动脚步。“我可以回自己房间了吗?”

    “当然。”莉拉发现加文显然忘记是他首先挑起话头的,这使她暗暗感到滑稽。“晚安。”

    “晚安。”他“腾”地站起身来,好似出膛的炮弹。

    “加文?”他刚走到门口,莉拉把他唤住了。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她,满不情愿的神情几乎写在脸上。“即使你父亲出了什么事情,我也会继续照顾你和安琪儿。你永远不必为此担忧。”

    “你为什么要照顾我们?”他问道,同时吃惊地睁大眼睛。

    “因为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一家人就应该互相照顾。”

    站在门边的毕晓普悄悄往后退去。他又回来了,打定主意要给妻子定下规矩。结果,他正好碰上她在和加文谈话。他曾听别人说,偷听者永远不会听见别人说自己的好话。这话也许不假,但是,要获得新的角度观察事物,偷听无疑是一种十分保险的办法。

    他悄悄移到门边的阴影里。他在夜晚的寒风中耸起双肩,眺望着远处夜空中隐约可见的漆黑的大山轮廓。大山上面,没有月亮的天空上闪烁着无数颗星星,它们像缀在黑丝绒上的钻石一样光芒四射。他依稀听见从巴黎那个方向传来某间客厅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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