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风耳讨凄记_第五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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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第2/3页)

手吧,莫要沾上袍子,脏了你衣裳。”洪煦声又扬起笑,笑弯了眼,指指自己身后的井。

    那笑容,那邀请,她很难拒绝的…单清扬低头看着满是湿泥的右手,是需要清洗,可抚着面颊的左手提醒着自己,这丑陋伤疤洗不去。

    两人距离颇远,洪煦声不闻她回话,想了想,扬声道:“清扬,男女见面需衣装端正、系发,方合礼数,这我明白。可我冬末染了场风寒,眼疾加重许多,至今未愈,总要等日正当中,光线足了才看得清。你若介意,我先入阁着衣束发再出来见你。”

    “不必了,小时不也有几回这么着,无所谓的。”终于,单清扬缓步向

    他走来,一步步都小心观察着他的神色表情,没有变化。经过他身边时,她垂下脸。

    单清扬在井边的大石上坐下,洪煦声打了水,跟在后头而来。在一旁坐下时,她仍是单手抚面,将脏了的手泡进清水中。

    洪煦声柔声道:“水冷,别泡,寒气易入骨。我帮你洗吧,好吗?”

    单清扬看着他。那双眼,好看却空洞,坐在对面的距离,他似乎瞧不清自己,只是她仍不愿冒险将遮着伤疤的手移开。“不…没关系,这…我还是回房洗吧…”从冰冷水中抽起手,冻得不住发抖。

    洪煦声转头,伸手往前摸了摸,在竹架上拉了一条净布,泡进另一盆淸水中后拎起扭至半干,再以双掌温热一会儿,隔着布包住她手,轻轻拭净。

    “这样干净许多,也暖和许多,是不?”他又笑了。

    真是不该随他到此的,一见那似水温柔就贪恋起来,就软弱起来…单清扬垂着眼,看着浑浊的水盆上方两人交迭的手;接着,他又换了一条净布,替她再擦一回。

    算了,偷瞧就偷瞧吧,反正他也看不见…

    今日还了剑,过午便离庄,就让她看多一眼、看多一眼…这么想着,单清扬双眸怯怯地向上移去。

    晨风和缓拂来,细细软软的发丝顺在他颈间,那轮廓还有六、七岁那时的影子,就是鼻子高了些许,嘴宽了些许,脸瘦长了些许。他正认真地替她净手,长长的羽睫掮了掮。阿声…是真的瞧不见吧,所以,交握的手才如此出力,怕她跑了似地,其实是怕哪处脏污没清干净…单清扬目光停留在那总是微微上扬的嘴角。

    细细抹过每一处后,洪煦声抽了一条干的净布包裹住她的手,按去水滴。蓦地,他手收紧,低斥道:“护容,不许过来!”

    单清扬猛地抬头,见到阿声身后的石道远处有个人影,一惊,两手推开了他的,这才惊觉脸上的疤…然而再看向他时,那高大的背影负手立在自己身前,密密实实挡去了那人投来的目光。

    “转身。”洪煦声低声令道。

    李护容顿住,依言停步后转过身去,呆立好一会儿,才说道:“主子,我端了热好的洗脸水,我替主子梳头束发吧。”

    单清扬已摊开半湿的擦手布,掩住两颊,只闻头顶那道不再温和的声音偏冷地说道:“你速去南苑,唤来清扬的随行人,晨露重,让那人带上披风来接。”

    “孙谅,今儿个说的是现世报的故事吗?”坐在酒楼二楼的红衣青年一把一把地将瓜子仁往嘴里送,瞄着桌桌椅椅迭了半天高的茶楼说书人,问着身边替自己剥瓜子的少年。

    “应该是吧…”通常一个故事连说两、三天,他们现在听的,大约跟单小姐听见的差不多。孙谅侧了侧头,眼见二爷将瓜子一把一把地送入口,真是怎么剥都来不及哪。“剧本不是二爷写的吗?”

    “才不是。”洪二爷赶紧撇清,因里头有太多加油添醋的情节。“我才没写小妹满身是疮,天知道她恨透身上有伤有疤的。”

    孙谅斜觑着他。

    他主仆二人时常上这只有外地人才会来的酒楼,除了酒楼老板、小二,没人认得出他们,也好落个耳根清静。专为外地人设的酒楼,自是要说些外地人想听的奉陵故事,而这洪家传奇,便是其中一样了。

    “回头得跟小李说说,”摇摇头,洪二爷自顾自地喃喃说着:“明明讲好了照我写的说,我写的可是貌若绝尘天仙哪!小李的胡审要是传到小妹耳里,又要被她刮一顿了。”

    一向喜欢跟二爷抬杠的孙谅根本不及回话,剥瓜子剥到眼快花了手快废了。

    府里三位爷儿见面不一定有话说,可对长年守在陵中的四小姐倒是有志一同地疼爱有加;有什么新奇的玩意儿第一个送进墓里,有什么好吃好喝的也是第一个送进墓里…只是四小姐长年不得离开职守,要听见这酒楼里的说书又谈何容易?

    孙谅瞟着身边时二爷。二爷正将腿翘得老高,分明生得俊朗风雅,偏要露出那副欠打的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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