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冤家[明]_第62章不寻罢了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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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章不寻罢了 (第2/2页)

杨家仆从出入,往里边来一看,内房里箱笼一个也没有了,吃了一惊,口内叫道:“不好了。”商氏惊将醒来,一直往外竟走,问道:“为何?”管家道:“你看。”

    商氏到自己房里一看,惊得目定口呆,还认是外边来的小贼“不要把公子物件偷去怎了。”

    又往书房一看,连人一个也不见了,方知公子明是强盗,行计善取他的家私。一家大小懊悔之极。商氏头发松了,去摸簪子也不见了,耳上金环已被除去,骂道:“好狠心强盗。”心下又想:“白白被他弄了几时,心中好恨。那里去缉得他出。”

    那些邻舍家背地里笑着:“王谓在生,苦挣苦守,白白的替强盗看了一世钱财,轻轻的被他做几担挑去了。”

    后有人笑着他道:读书为盗未曾经,巧骗孤孀计又精。王谓空为守钱虏,陪了夫人又陪兵。又曰:斯文强盗好机谋,扮做官家贵客流。假意怜孤还恤寡,腰缠十万上扬州。

    又曰:果然奇计十分新,谁道:豪家是绿林。贪得一杯蒙汗酒,家私巨万化为尘。向后来那班强盗又在外省行术,被捕人捉获。有了失子,狠做对头,问成死罪,半毙于狱,半赴极刑。

    正是: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中亡。总评:绮罗仆从,锦绣王孙,四壁清供,午时情句,谁不信为风流贵客乎。

    而孤妻稚子,能御防之?好深爱厚,知已倾觞,内外相交,酬劝东西,已入彀中。醒来追悔徒然,暗地凄然,嗟何及乎。***《满江红》胶扰劳生,待足后何时是足。据见定随家丰俭,便堪龟缩得意浓。

    时休进步,须知世事多翻覆,漫教人白了少年头,徒碌碌。是谁不爱黄金屋,谁不羡千钟粟,奈五行不是这般题目,枉费心神空计较,儿孙自有儿孙福。又不须设药访蓬莱,但寡欲。这寡欲二字,有许多受用,非但却病延年,且免jianianyin之祸,如今且说个好色伤身的故事。

    这个乃嘉靖三十一年生,此人二十八岁矣,名唤朱道明。父亲乃当朝极品,母亲一品夫人,生在浙江杭州府永嘉县人氏。娶了兵部王尚书之女,自是金谷娇姿,兰闺艳质,十分标致的了,夫妻二人十分恩爱。

    只是这朱公子自小曾读嫖经,那嫖经上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妓,妓不如偷。把这个偷字看得十分有趣。他把家中妾婢,俱已用过。这妓不必言之,把这偷之一字,便心心念念的做着,也被他偷了许多。

    他是一个贵公子,那偷妇人,自然比别人不同,容易上手。他倚仗容易,把这桩事看得不打要紧了,到处着脚,都畏他威势,不敢不从。各处jianianyin无度,庄家村户的妇女,略有几分颜色,无不到手。

    就是邻近人家租他家屋住,也定然不肯饶他。有几句公子生性歌曰:翩翩公子游,骏马控高头。前呼联后拥,赫赫如王侯。骄奢公子性,言出如军令。稍稍不遂心,唯唯求饶命。欣欣公子心,父母爱如金。

    生长荣华地,安知人世贫。公子爱女色,巍巍势相逼。强jianian烈性人,那管萧何律。按下朱公子。且说永嘉县一个良人家,姓伍名星,年纪三十岁了,娶了一妻室,年纪二十余岁。其母梦莲而娠,取名莲姑,果然有羞花闭月之容,落雁沉鱼之貌。

    夫妻两口做些小生意度日。伍星还有一个同胞兄弟伍云,已廿五岁了,未有妻室。生得一身气力,胆大心粗,就充在温州为民兵。他独自一人在营伍中庄下,常常过一月或两月来见兄嫂一次。不期一日,那伍星去营中望伍云,一时未回,日色将午,莲姑在家无水炊饭,乃自提小桶向井边汲水。

    那水井离他家门首四五家门面,正汲了提回,劈面撞着朱公子,莲姑急急提了,往家中闭门进去。公子一见道:“好一个标致妇人,原来住我家房屋的,怎生一向并不知道。”

    芙蓉娇面翠眉颦,秋水含波低溜人。云鬓轻笼时样挽,金莲细映井边痕。朱公子急急还家,叫家人来问:“井边过去几间,那房子里住的人家,姓甚名谁,作何生理?是那一个家人管租?”向来是朱吉管的,忙唤朱吉到来道:“你管的怎一向有这样一美妇人,为何不通报我?”

    朱吉道:“这人家姓伍,是上年移来的。因他兄弟是个粗人,在营中当兵,动不动杀人放火的,恐公子为着此事招他妻子,所以不敢说知,”朱公子道:“我巍巍势焰,赫赫威名,我不寻他罢了,他怎敢来寻我。你不知道我有一诗读与你听:幸今喜在繁华地,全出永嘉人秀丽。

    此生此世岂徒然,好景情怀乐所天。金银过北斗,此世不求蛉。万岁虚生耳,纵有钱财亦虚死。世问万事非所图,惟慕妖娆而已矣。君不见古卓文君,芳名至今千载传。古人今人同一梦,有能逢之亦如是。人生少年不再来,人生少年且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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