侬本多情种_第三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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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第3/5页)

何必计较这些?”赵正清便把胡琴塞在她手里,和众人鼓噪着,又忍不住盯着她那红通通的脸蛋。

    “可…这胡琴是少爷的,不好吧?”

    “你也知道啊!少爷的东西可是轻易使得的?”张妈终于站出来横她一眼。

    “哎呀,大伙儿只是开心,你这老家伙干嘛这么杀风景!”乔贵恼她破坏气氛,没好气地顶回去。

    “本来就是嘛,又不干你的事,要巴结也等老夫人来再说。”乔恒也站出来说话,气得张妈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不好啦。”见自己的一句话起了纷争,白苇柔更惶恐了。

    “没关系的。”乔释谦的声音突然在后头响起,众人全静了下来。

    张妈脸色有些挫败,乔贵和赵正清在一旁笃定地笑了起来。

    白苇柔不再坚持,微微瞅了他一眼,不自觉地把琴拿了去。

    “那么,苇柔献丑了。”

    她打个揖,在掌声中调好音弦,轻轻吟唱起来: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她的歌声就跟平时说话一般,轻柔婉约。

    赵正清没等她结尾,早用力拍起手来:“好哇!唱得真好!”乔九拍掌,也跟着笑了。“苇柔,今儿个是月圆,你怎么唱起鹊桥仙来了?这不是教咱们这些王老五难过吗?”

    “你吃饱喝饱,还有甚么好难过的?”菊花啐了他一口。

    “嘿,阿九是吃饱喝足了,可没有个老婆好抱呀,也没有姑娘愿意跟他朝朝暮暮…”赵正清拍手大笑出声。平日跟这些人熟了,闹起来也不怕笑话。

    倒是菊花这回听懂那意思,害躁得脸都红了,跟着几位丫头你一颗花生米、我一粒小毕子纷纷丢向乔九去。

    白苇柔看着这一切,也被逗笑了。她回眸,却见乔释谦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她微笑低下头去,发现自己的心情从来没有这么愉悦过。

    “你愿不愿意再唱首曲儿应应景?”笑闹完了,赵正清期待地问她。

    “有人要点曲目吗?”她问。

    “只要别是阿贵兄那首甚么【明月几时有】,我们统统可以接受。”乔恒从人群里冒出话来。

    乔贵垮下脸,喃喃抱怨:“那有甚么不好,反正都有月亮就好了嘛。”

    “听腻了啦。”赵正清忙不迭摇手:“苇柔,你唱吧。”

    白苇柔点点头,唱了另一首曲儿。

    “月光,桂香,趁着风飘荡。砧声催动一天霜,过雁声嘹亮,叫起离情,敲啐客况。梦家山,身异乡,夜凉,枕凉,不许离人强。”

    二胡的声音咿咿呀呀,在月下听起来格外凄切。乔家不少奴仆也是外地雇来的,在此中秋佳节,原来就该回乡和家人团聚的日子,却为了多省几趟车资,多数人都忍了下来。几个感情脆弱的丫环,一听这曲儿,受不住地丢开花生米,拈着绢子愉愉拭起泪来。

    就连那开开心心的赵正清,也不免有些感怀。

    在那月色人群中,乔释谦就只瞧见她一身白衣,素净柔和地坐在那儿。桂花树荫投下一地深深浅浅的影子,衬得她也像朵飘零的桂花,寂寞又荒凉,那一声一句就像甚么似的一阵阵敲进他心坎里。

    几瓣桂花转飞到她衣襟上,白苇柔抬起目光,隔着人群对上乔释谦的视线,她忽然怔住了。

    那一夜曲终人散后,乔释谦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彷佛房间里还散发着那淡淡的桂花香和胡琴声,一声一句地和唱着:

    “夜凉,枕凉,不许离人强…”

    从乔家左院的矮墙看去,全是一片已收割过的金黄田畦,大风狂凉凉地从田畦另一边吹来。入秋后天气更冷了,白苇柔坐在院后的矮墙上,紧拉着外罩的袄衫,拨正被吹乱的头发,想整理搁在心里紊乱的感情;然而对着那一望无际的田野,她心里空茫茫,只是胡乱发着呆。直听到后头的脚步声,她才闻声回头。

    “少爷。”她起身,却被他阻止。

    “坐着就好。”乔释谦在她身边坐下来,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那一大块空地。

    仰头看着蔚蓝的天空,乔释谦不知怎么心里也轻松起来。原来背负在他心里的担子、靖心的依赖、母亲的跋扈,好像也跟着空气里的高梁香点点滴滴地飘开。

    “靖心说你常到这儿来。”

    “嗯,这儿少有人来,坐在这儿甚么都不想,很安静,也很舒服。”她眯着眼觑着几团棉絮般的云,耳际的发丝又随风散开。

    “正清这阵子常常抱怨找不着你,你好像有意避着他,是吗?”

    她怔住了,随即沉默下来。她当然了解乔释谦的话,他是来替赵正清传达甚么吗?可是聪明如他,怎会不明白那些感情事正是她目前最最不需要的…白苇柔心乱地垂下头,连她自己的问题都没有答案,又如何去面对赵正清?

    “我在这儿过得很开心。”隔了一会儿,白苇柔抿着嘴,抱膝仰首思悒地笑笑。“赵大夫是个好人,可惜我们没缘分。”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你们没有缘分?”

    她摇摇头,怆然地笑了。“我只希望这辈子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过了,没再想过其它的。”

    “真的没想过其它的?”

    “少爷也了解的,走过那一段之后,我再没有心思去想这些,除了…杏雪姐,这些日子不晓得她过得好不好,我真想她。”

    “杏雪?”

    “她是我在怡香院里唯一的朋友,大我几岁,可是很照顾我。”沉思间。白苇柔跌进回忆里:“她很好强、很骄傲,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她和怡香院的姐妹合不来。不过,谁也管不动她,就是嬷嬷和何良也要让她三分。”

    “你跟她很好?”

    “应…应该算吧。”她有些结巴,想来是从没跟人提起这些过去,显得有些难以启齿。“那时我才入院不久,原本她也不太愿意理我,是有天晚上,我泡了杯茶要送去嬷嬷那儿,看到何良在她房间外四处张望,见门没关,便闪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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