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春录(禁)_第17章君家有理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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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君家有理 (第1/1页)

    第17章 君家有理

    可惜迟了不只有一步,银子还没运走呢,胡绥绥眼泪婆娑地跑回来了,她一头扎进裴焱胸膛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几欲恸绝,逗逗落落的嗝也从胸腔里一声一声发出,红肿的双目,看来一路都在哭。

    今早胡绥绥在头顶梳了个高高的牡丹心,现在如墨涂过的牡丹心往里塌下,劈心里插着枯枝与枯叶,像只狞毛狮。

    大汉送来的银子还在脚边,胡绥绥扎进胸膛里,枯枝枯叶皆刺裴焱的喉间,裴焱忍着喉间的痒意,半抱着胡绥绥转了个方向,不让她看见那袋银子,明知故问:“绥绥怎么了?可是有人欺负你了。与我说说。”他心虚,说这话的时候喉咙在发颤。

    “裴、裴裴,有腌臜人拿水灌绥绥的狐狸洞,还挖走了绥绥的银子…裴裴你要帮绥绥找回银子…还要把那些挖走绥绥银子的人送进牢里,呜…绥绥要吃了挖绥绥银子人的心。”

    胡绥绥放死放活,舒嘴诉苦,诉的详细,裴焱听得心里发毛,三问自己该怎么办,正想纸包不住火不如说实话,哪知胡绥绥眼尖的就看到了地上的那袋银子。裴焱暗叫不好,忽然整个人向后倒了三武。

    胡绥绥使劲儿推开裴焱,扑到地上去,紧紧抱住那袋银子,道:“啊…是绥绥的银子…怎么会在这儿?”裴焱语未悬口,一双踢团圆的眼睛瞪朝他等来,胡绥绥一娇音叱道:“绥绥知道了。

    怪不得你允绥绥自由出府,还给绥绥银子,原是存了腌臜心来戏弄绥绥,看绥绥的笑话,裴焱你个伪君子!伪君子!”话说毕。

    她变色而起,气势甚汹,如猛虎一样扑向裴焱,双腿控他腰,双手抱他头,启齿咬他颈,好巧不巧,咬的正是前天咬的地方,没一点偏差。

    旧伤上复添新伤,这回流的血更多更鲜,幸运的是胡绥绥没变成狐狸来咬。裴焱不迭分辨一句,抹眼之间在原地上疼得倒吸寡气。

    天儿冷,他吸气真的是寡气,气入嘴里牙齿凉,气入鼻里腔儿僵,只道身体经络有些痒。胡绥绥猜想裴焱是为了戏弄自己,手里大方给银,嘴上甜甜的允她出府,其实早已差人端了她的狐狸窝和赃物,然后装出一脸关心的模样看她的笑话。

    “我胡绥绥今日要咬死你!”胡绥绥咄咄逼人,牙齿上的力度加大了七分,换了一边颈rou咬。

    在府衙门首闹笑话伤脸皮,裴焱色甚不怿,端盆似的端着胡绥绥往后院里去,又放盆儿似的把她放到床上。

    胡绥绥始终不肯松开牙齿,裴焱不得已蹲下身去说话:“胡绥绥,做人做事给人留点张本,往后才有后路可退。你不听我一句解释就来咬,不怕把牙齿咬断吗?先松开。”

    裴焱循循善诱,胡绥绥火气当头,脑子里空空然什么也听不进去:“解释什么?裴焱你还想胡赖?成婚那日我就知道你是个伪君子,大骗子,大色胚,呜…堂堂一府君急色相,新婚夜上对妻子施暴…”

    胡绥绥不把骂人话放酩子里骂,人都咬伤了她还怕多骂这几句不入耳的话吗。一日内接连听见胡绥绥骂他伪君子,裴焱眦尽裂,赪颜彻血颈,戢指向胡绥绥道:“再叫我伪君子,信不信我…”

    语未竟,胡绥绥一下子就猜到裴焱要说什么了。秀脸立马苦下来。转身面壁,曼声学街上的丐儿唱《莲花落》装可怜:“呜…一年家春尽,呜…一年家春…”胡绥绥唱时以横波相睇,神态堪怜,登时裴焱那句放火烧狐狸的话在嘴里欲出不出,最终吞回肚子里:“信不信我剥了你的皮当暖脖。”

    裴焱心肠还是软了。这只一涌性,不思量的小狐狸唱起曲儿还挺动听。得了别人的让步,胡绥绥心肠硬邦邦的不曾软一分,波俏的嘴上不唱曲儿了。

    一转头,恶狠狠咬住裴焱没收回的手指,长五寸手爪的手抓向裴焱的胸膛,说:“反正都要死。

    那绥绥就先咬死你,让你先去奈何桥上喝孟婆汤。”***裴焱在左胸口处放了一面护心镜,刀剑都难入的护心镜,何况只是长五寸的脆脆手爪。咯嘣一下,指头上的五寸手爪折断的折断,翻折的翻折。胡绥绥rou上一疼,嘴上没力气咬了。

    裴焱绰经儿背剪胡绥绥两手,作色以对:“胡绥绥你打哪儿学来的理,拿个不知是不是我的错。在这儿动不动就朝天捣乱,上头上脸的,长了这般漂亮的一对耳朵是用来摆设的吗?和个花木瓜似的,空好看。”

    裴焱初风头水动了意气,拧一拧胡绥绥的耳朵,狠地一声继续说:“听着。我没挖你的银子,没端你的狐狸窝儿。

    要端早端了。还等到今日才端?这半年来我裴焱是件都细心照顾你,哪一点让你受委屈了…”说到这儿裴焱觉得自己更委屈了。

    胡绥绥似理不理,低头摸折断的手爪,裴焱缓了缓意气,没好气地道出事情的颠末,顺道倒反帐。听讫,胡绥绥才拿正眼儿看裴焱,问:“裴裴你没骗我吗?”裴焱连叹几声,唤人去把门首的银子拿来。

    胡绥绥见银两眼放金光,裴焱把银子丢在桌子上:“倒是在你心里是要与我做一程儿的夫妻,与银子做一世的夫妻,胡绥绥你可听过悖入悖出这一理?”

    胡绥绥冷静下来思考,顿忆前事慢慢知错,便扯住裴焱的袖子,摸摸裴焱被咬伤的手指,道:“裴裴,绥绥今日又错了是也。”

    闹成这般局面,胡绥绥妄想用一句俏皮话翻篇。口是心苗,胡绥绥坐窝儿不觉得自己有错,裴焱今回的心铁了。

    脾气掌起,抽回手回道:“如此廉价的歉意,胡绥绥你就道给自己听,莫再道出来污人耳。”说罢一挥袖子,绷着铁青的脸庞儿,三步做两步地走出寝室,留下胡绥绥孤零零一人坐在床上出神,等到裴焱走远,走到看不见一点背影时,胡绥绥才反应过来,裴焱当真生气了。

    也是,当着数十个人面前咬他骂他,多少是有些伤脸皮。胡绥绥啮唇苦恼,万一裴焱一气之下抓她去烧怎么办…得想个法子宛转裴焱的怒气。

    胡绥绥垂头丧气地把银子塞进床底,裴焱说她价廉的歉语污人耳,于是她灵机一动,走到案前,深沉地思索一番,再濡墨写信:奴奴不听言,君家有理,奴奴之耳为花木瓜,该割去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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