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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扬溢着的就是这种自豪的幸福之色,每次洗完之后,mama便笑嘻嘻地用手指抽打一下小鸡鸡:“好啦,洗干净,滚蛋吧,睡觉吧!” 这个世界总是不尽人意,总是事与愿讳,mama对我充满了信心,把最大的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 可是,我却非常让mama失望,我并不想自己能有什么出息,更不想当什么大官! 我只有一个梦想——当个作家! 实话实说,我的这个当作家的梦想也是mama促成的,谁让她当初把一本又一本古今中外的经典小说没头没脑地堆到我的面前,也不管我读得懂,读不懂,也不清楚我是否能够消化得了:“看,看,看,把这些书都给我看完!” 在mama的督促下,我终日趴在书桌上一本接着一本地囫囵吞枣、生吞活剥着,读着那精彩纷呈的、或是曲折迂回的、或是催人泪下的、或是忍俊不释的感人故事,咀嚼着那洋洋洒洒、挥舞自如的文字,望着扉页上作者的生平介绍以及他们的尊容大照,我渐渐地萌生出一个遥不可及的远大理想:将来一定也当作家! 我也要写书,我要写好多好多的、又厚又沉的书。 目标一经确定,我便迫不急待地拿起笔来身体力行,当我握着钢笔的手掌哆哆嗦嗦地落在整洁的稿纸上时,我这才发现自己的脑袋里原来是一片可怕的空白:写什么呢? 是啊,写什么呢? 我冥思苦想,夜不能寐,饭不知味。 经过一连数夜的搜肠刮肚,我终于如愿地炮制出一篇几乎轰动整个宿舍楼的惊世赅俗之作:一个贫苦的老农民给万恶的大地主做了一辈子的长工,最后活活累死,可还是没有还清欠地主的债。 三年后,这个老农民的媳妇又生一个儿子,当他得知自己的爸爸因给地主扛活累得吐血而死后,在他童年的心里埋下了仇恨的种子,他要为死去的爸爸报仇,于是,他毅然决然地参加了革命队伍,决心推翻这个吃人旧社会。 我的这部大作第一个阅读者当然是我的知已——孙逊,他读着读着,突然嘿嘿嘿地讥笑起来,我不知何故:“你笑什么,我什么地方写错啦?” “嘻嘻,”孙逊顽皮地冲我笑道:“哪里写错了你自己还不知道吗?” “不知道!我没写错!” “笨蛋!”孙逊放下我的大作,趾高气扬地教训起我来:“哼,就这点文化还想当作家呢,那个老农民都死了三年,他媳妇还能生出一个孩子来?嗯,你能不能不闹!” “哦,”我迷茫地问道:“为什么不能!” “不能,” “为什么不能!” “就是不能!” 我与孙逊拿着刚刚问世的大作从我家一直争到他家,孙逊的mama正站在梳妆台前描眉画嘴,听到我们的争执,她顿时开怀大笑,孙逊走到他mama的身旁:“mama,你说能不能?” “哈哈哈,”孙逊的mama乐得前仰后合:“能,能,没准是遗腹子呢!” “可是,”孙逊不服气地说道:“就算是遗腹子,也不可能三年才生出来啊!”这件事比秋天的大风刮得还要快,整个宿舍楼乃至整个设计院都知道此事,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羞得不敢出门。 这件事深深地剌痛了我的自尊心,同时我彻彻底底地教育了我,为了补上这一课,我开始翻箱倒柜地寻找有关这方面知识的书籍。 可是,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在那场轰轰烈烈的革命运动之中“性”被视为绝对不可以在公开场合谈论的禁岂话题“性”被看成是最为肮脏的,最不为人耻的事情。 我翻遍家里所有能够找到的书籍,仍然找不到一本有关谈论这方面的书籍。 我甚至翻阅过恩格斯的《家庭、私有制的起源》里面虽然有“性”方面的论述,可是,那太过于高深,作为一个小学生的我是根本无法读懂的。 失望之余,我将目光盯在了mama的梳妆台上,梳妆台的大镜子下面有一个小抽屉永远都是紧锁着的,从mama每次开启小抽屉时那种神秘的脸色里,我敢肯定小抽屉里一定装着那不可见人,有关男子之间那种事情的东西。 我暗下决心,一定要找个机会打开mama的小抽屉。 可是,小抽屉的钥匙总是揣在mama的挎包里,mama每天上班的时候都是拎着小挎包,形影不离。 我努力了多次,偿试了各种办法却始终没有拿到那把小钥匙。 皇天不负有心人,一个非常偶然的机会让我意外地观察到了小抽屉里的秘密,那是一个休息日,mama在同事们的催促下参加一个活动。 临走出,因为过于匆忙,mama只顾着叮嘱我在家里不要淘气,不要拧煤气开关等等等等,唠唠叨叨之中,她竟然忘记了锁上小抽屉。 这使我惊喜得心花怒放,待mama将房门锁死,我悄悄地溜进mama的卧室激动不已地拉开了小抽屉,啊,我的眼前顿时现出一片惊奇,我看到了从来没有看到过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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