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4/4页)

   “嗳嗳，王芷秋大小姐，什么勾搭、什么背着？我是yin妻还是jianian妇，让你用这种话来形容我？”

    梓？F一肚子不知该笑还是该哭的火已经无处可发，结果芷秋还自动送上门来。“我告诉你喔，这次的事，我是无辜的、彻底清白的！你若是我朋友的话，就不许相信那些什么八卦新闻报纸的鬼扯！”

    『那你自己说嘛！究竟是怎么回事？报纸上可是刊得清清楚楚的，你的大脸就在赵佳筑的帅脸旁边，难不成世界上有第二个赵佳筑吗？』

    “哪有怎样！我看你只要把那些形容词从报导当中删光光，还有记者加上的『可能』啦、『有可能是』啦，这类的话也全都去掉，差不多就是发生的事了。”梓？F不想多提赵佳筑的事，因为每讲一次，那男人的脸就像是要烙在自己脑子里似的。挥之不去，忘也忘不掉。

    “你没别的事，我就挂电话了。”

    『等等！那你们上旅馆开房间也是──』

    梓？F嘟起嘴地按掉通话键，把子机往床上一丢，下床刷牙去了。

    当她窝在套房专用的小洗手间的镜子前，满口塞满牙膏泡沫时，电话第二度响起。

    她默默地走向床边，拿起话筒，一听见『梓？F！你怎么可以这样挂我──』

    嘟──干脆地再次挂上电话。

    走回浴室，吐干净口中的泡沫，接着洗了把脸，换上另一套干净的家居服。梓？F要下楼吃早餐前，电话第三度响起。她无奈地一叹，对王芷秋的锲而不舍，只能用“佩服”来形容了。

    “芷秋，你别闹了。你明知道我不可能会──”对着话筒，这次采取先发制人的梓？F却听到一个截然不同的声音。

    『不好意思，我想找李梓？F小姐。我是庆石出版社的。』

    “啊？咦？张姊！”她赶紧说：“我是梓？F啦！不好意思，我误以为这是我朋友打来的电话。”

    『没关系。那个…阿？F，老板问你要不要今天抽空到出版社来一趟？他有些事想和你谈谈。』

    “和我？是什么事啊？”梓？F一颗心直往下坠。莫非，老板终于要宣告与她的合作关系…永久停止？

    『老板也没跟我讲什么，我只是来问问你方不方便而已。』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死晚死都是死，何不早死早投胎呢？“好，那我大概中午以前会到出版社一趟。”

    结束电话后，梓？F走到自己的书柜前，看着那还不到“一排”挂着庆石字号的奇情幻武小说。等自己从出版社回来后，她又将恢复成原本的“流狼作家”喽！再也没有出版社可依靠，得一间间地去投稿，看看有没有人赏识，一切从头开始。

    看着自己所使用的笔名，梓？F叹息着：“居然中途夭折，我看『布爱边』这名字可能笔画不太对，下次换笔名的时候，先去算算命吧！”

    嘟噜噜噜～～电话又响了。

    “喂…”有气无力的，梓？F回道。

    『梓？F，你不可以捷足先登喔！应该也要把赵佳筑介绍给我，这样才公平──』

    梓？F沉默地把电话放下，先去填饱肚子再说。

    *　*　*　*　*　*　*　*

    到了出版社，亲切的主编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那么沮丧，我们都知道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谁的错，只是我们倒霉了点而已。”

    就不知道是倒霉遇到了疯狗，或该说倒霉生在这个时代成为作家。梓？F把这些想法放在心中，强颜欢笑地说：“张姊，谢谢你。老板在办公室吗？那我自己过去找他就好了。”

    跟几位熟识的编辑挥挥手，梓？F朝着位于楼中楼上层最内侧，挂着“社长”头衔的门扉走过去。“老板，我是梓？F，可以进去吗？”

    “爱边，你进来吧！”

    不知跟老板拜托过几次了，千万别用笔名叫她，偏偏老板就喜欢这么做。他老是说：“笔名要多叫几次才会红，所以你要多多使用你的笔名，知道吗？”

    她一开始还乖乖照做，可是后来发现老板只是喜欢戏弄她，因为他每次叫她“布爱边”时，听起来都像是“不爱鞭”

    进门，关门。梓？F看见一向风趣幽默的老板的胖胖脸庞，居然瘦了一大圈，而且顶上的稀疏毛发更稀疏了，她不由得低下头。

    “坐吧。你想喝什么？可乐、茶还是咖啡？”总喜欢亲自招待旗下作者们饮料的老板，走向放在办公室角落的小冰箱。

    “那，乌龙茶就好。”

    取出两罐一样的冰乌龙茶，庆石出版社的老板与梓？F面对面地坐着，空气显得有些凝重。他们大概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要说什么，只是在等待着一个开口的时机罢了。

    老板在梓？F喝了第一口乌龙茶后，启齿道：“爱边，你很气愤、很想为出版社讨个公道，这我都懂。不过…你的静坐能不能不要去了？我不想再被新闻局给盯上，一次十万也就算了，要是他们真要找碴，硬是要我歇业一年，那整间出版社的人都得去街头喝西北风了。”

    “老板…”梓？F还以为这么做是在替他们宣扬正义。

    “你的心意我真的很感谢，我不是说我不生气，相反地，我也非常的不服气，问题是形势比人强，今天我若是让你继续去冲撞，他们是对付不了一名自由自在的作者，可是却对付得了一间跑也跑不掉的出版社。假设我可以马上不开这间出版社的话，我一定和你一起去街头抗议！可是编辑们呢？编辑们的家庭呢？还有印刷厂呢？那些放在仓库里被退回来的成堆小说呢？其余上百位在庆石出书的作者们呢？”

    老板忽然将双手放在桌子两边，深深地向梓？F一低头说：“我请你不要再生气了，这件事就忘记吧！”

    梓？F哑口无言，她真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