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妄言_第十三回童自大姑妄言丑两鬓并纳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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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回童自大姑妄言丑两鬓并纳2 (第7/10页)

去了?”

    那丫头道:“我不知甚么叫做jianian?【妙极。是无知小丫头语。】他往里去,又不曾告诉我,我那里知道了?”

    【更妙。如听得一个小丫头说蠢话。】阮大铖越怒,上前打了几拳,踢了几脚。那丫头大喊大哭,疼得满地打滚,道:“腿在他身上,他走了,我如何晓得?我要知道,我也去了。”

    【妙妙,愈答愈奇。我也去了,不知他去作何事。】阮大铖更怒,揪过头发,又踢打了一顿,道:“你快说,不然我打死你。”

    丫头怪叫道:“杀了我,我也不知道,与我甚么相干?我每常只见苟雄常来屋里,姨娘就把我倒扣在那边。我间或看见他腰里塞些东西出去,别的我不知道。”

    此时毛氏同众妾听见吵闹,都起身走来。毛氏听见这些说话,暗暗吃惊叫苦,生怕阮大铖处治苟雄。阮大铖叫上夜仆妇下去叫那一个管事的家人庞周利来,吩咐道:【毛氏何幸,苟雄始去,而傍州例之。家人即现乐哉。】“看苟雄在那里,叫了来。”

    庞周利去了一会,来回道:“苟雄反锁着门,小的拧开看时,房中一空,大约逃走了。”

    阮大铖知是他拐去了,心中痛恨。要报官缉拿,又怕马氏说出他偷媳妇的话来,只得暗恨忍祝惟独毛氏更咬牙切齿,恨这马氏把他一个活心肝生生的摘了去。

    再说爱奴一夜同花氏睡着讲闲话,忽然想起郏氏的事,向他道:“你道大奶奶这yin妇该杀不该杀?我动那一夜,听得他向二相公说老爷那老禽兽同他也是厚间。这没廉耻的yin妇,公公媳妇也做这样的事。就是sao极了,宁可偷别人也不肯偷公公。”

    花氏听了,暗想道,倒是老爷jianian我的话不曾告诉他。若他知道,把我也看得不值钱了。这夜两人高兴了一番,正然睡熟。花氏梦中忽然一惊跳起,爱奴也惊醒,忙一把抱住,道:“你怎么了?”

    花氏定了半晌,方说道:“我梦见姆姆房中那丫头,一身鲜血,来向我索命。骂我说不是我私通了你,如何得害了二相公同姆姆。因你杀了他两人,故此才又杀了他。你的一死不消说,连我也放不过。我再三求告他,他决不肯放。向我身上一扑,一惊醒来,魂都几乎吓掉了。”

    爱奴听说,心中也有几分害怕。只得勉强安慰他道:“这是心上梦,理他做甚么?”

    口虽如此说,心下未免怀着鬼胎。那花氏日间间或陪公公,夜里每宿伴爱奴。过了数月,竟怀了孕,也不知是那一个的种。渐渐丰肚。那花氏要把公公jianian他的话说与爱奴,或商量出个法子来,竟往阮大铖身上一推,谅阮大铖自然替他想法。

    花氏因前爱奴说郏氏的话,他硬口怕羞,不肯说出。但向爱奴道:“这怎么处?若露了出来,就不好了。”

    那爱奴问他要了几钱银子,寻了些打胎药来。吃了数剂,毫无效验。爱奴道:“如今没法了,只有逃走一着。他一个官宦人家媳妇跟家人走出,决不好报官访拿。苟雄同马六姨不是样子么?我同你到他乡外府做一对夫妻过日子去罢。连丫头也带了去,万不得巳卖了他,做盘缠也好。”

    花氏一来无可奈何,二来他心中实爱爱奴,憎嫌公公老了,便依从他。问那丫头,丫头恐主母走了,追问他起来,可有不知情的?也情愿同去。遂将细软打了两个大包,爱奴背了一个,丫头背了一个。花氏包了头,穿了丫头的布衣裙,三人悄悄开门而去。

    次早,管门的人来开大门,见重门洞开,吃了一惊。走了进来,层层门都开着。见花氏的房门也大开,叫了两声,不见人影。入内一看,见满地旧衣服,东西撂得乱三搅四,主婢二人都不见了,忙上去回了阮大铖。阮大铖又吃一惊,命查。家人说爱奴也走了。阮大铖虽知是他拐了去,但家奴拐去儿妇,说不出来,只暗暗通知了亲家。

    这花氏的父亲花知县也是个在闲乡宦,听得乃爱演了红拂记,可还说得出一句话来?当年司马懿假瞎,他也只好假聋罢了。可笑这阮大铖奉承魏珰,做了多少恶事,富贵二字不曾图得一件。积作得一个正妻,两个儿媳妇,两个美妾,一个爱女,都报应做出这等好事。他不但不知警省改过,心肠愈丑愈辣,后来便见。

    且说那爱奴同花氏并丫头偷出了大门,天尚未明,觉得眼前一个黑影拦拦挡挡。及走到了跟前,却又不见。【显报则说明易晓。此等是隐隐忽忽报应,看者须知。】爱奴心中甚是疑影。每常是走熟了的路,此时昏头昏脑,总看不清街道。直至东方大亮,眼前黑影不见了。【向花氏梦中索命是他,花氏腹中之物也是他,此时黑影也是他。此时作书者暗含报应,不肯说得活现,恐人讯说鬼话也。】才走出了水西门,要雇船往上江去。因见来往的人络绎如织,恐遇着熟识,心下未免惊慌,面上的颜色便有些变异。不想正遇着几个捕快出城拿贼,见他三人既无行李,只背着两个大包,慌慌张张,见人都有惊惧之色。又见花氏虽布衣淡妆,面孔非贫家妇女,知是逃走的人,上前一阵盘问。那爱奴是心虚的,面容失色,嘴中话都说不清白。那花氏同丫头脸如白纸,浑身抖战。

    捕快将他三人带到一个僻静小庙中,把爱奴拷问起来。他忍受不得,方说是阮大铖的家人,拐的一个是幼主母,一个是丫头。他众人又问花氏,花氏今虽做了yin奔的妇人,当日也是宦家的闺秀,何尝见过这些恶事?他先见拷问爱奴的那些非刑,魂都没了。恐怕拿他也拷问起来,二来冥冥中也有个神鬼。那郏氏、阮优虽有可死之道,而爱奴非杀他之人。况爱奴、花氏罪更浮于他二人之上,岂有逃脱之理?花氏遂将如何通jianian起,如何遇上阮优,如何将他责打,如何杀了他丈夫嫂子丫头三个人,又如何通jianian有孕,才逃了出来。【阮大铖造化,到底亏他害羞,不曾说出也。】鬼使神差,细细说出。捕快遂带到县中,详细禀知。知县先问花氏,花氏又细说了一遍。然后问爱奴,也不曾用夹棍,也就一一招成。二人画了供,知县将爱奴打了三十收禁。花氏因有孕免责,也下了女监。丫头交与官媒保出。申报了上司,上了本。爱奴因jianian杀害家主,问了凌迟。花氏虽非同谋,知丈夫被杀不首,反与爱奴通jianian私逃,与同谋杀夫罪等,也问了剐。阮优、郏氏叔嫂通jianian,律绞,已死勿论。丫头免议,并赃物给还原主。

    爱奴到了监中,众禁子一来因他无钱打点,这是第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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