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芳不自赏7_第二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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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第2/6页)

如此,你快去吧。别在城里骑马,摔了可不是好玩的,还是坐马车好。”

    “知道了,娘。”(请支持四月天)

    “还有,要是听兵法太晚了,要在王子府用饭,记得回来…唉…这孩子…”

    未嘱咐完,何侠已兴冲冲转出院门,找到娉婷,也不管她正忙什么,牵着她的手就跑,一溜烟出了大门就上马,挥鞭去得无影无踪。

    幻象隐藏在眼前的荒草颓景中,远远近近,每一处死寂都伴随着无数回忆,挥之不去。

    要忘记过去,原来竟是这样的难。

    何侠驻步院中,俊脸冷漠如冰,下令:“布置此处,摆宴,本驸马要在这敬安王府,与归乐旧君畅饮一回。”

    他如今权势滔天,一声令下,谁敢怠慢。

    荒草被拔除,落叶打扫干净,被沙土覆盖的曾经打磨得光亮的地砖重新露了出来,每个门前都铺上长毯。

    红绸绿缎,各色丝幔,缠绕上荒废多时的柱石,迎风招展,舞出一庭绚烂。

    满屋残物收去,置上崭新的桌椅茶几,上放各色新鲜瓜果。

    夕阳西下,偌大的敬安王府布置妥当,已经用了一天的功夫。

    晚霞中,从王宫里立即腾挪过来的珍奇古玩,衬上被焚烧得只剩一半的砖墙,诡异得让人感伤。

    酒水菜肴鱼贯送上,何侠端坐庭中,命侍卫退后百步,遥遥护卫。

    遍乐王后持壶,低眉敛容,静坐一边。

    和他对饮的,只有何肃。

    “干。”何侠举杯,在空中虚碰一下。

    何肃满腹心事,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放不开的了,死尚不惧,还怕一杯酒。举杯道:“干。”仰头饮下,一股辛辣直下喉头。

    酒入愁肠,更添愁意。

    再看四周,华丽布置,掩不住敬安王府的满目疮痍,这一切,都是出自他的双手。何肃忍不住长叹一声:“没想到你我还有一起饮酒的时候。”

    遍乐王后倾前,默默为他们的酒杯加满。

    “世事难料,对吗?”何侠怅然而笑,问何肃:“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邀你喝酒?”

    “不。”

    两人相识多年,少年时也算是极好的玩伴,不料会有今日。两双犀利的眸子撞在一起,毫不退却地直视彼此,许久才缓缓别过。

    何侠捏着酒杯,沉声道:“我要谢你。”

    “谢我?”

    何侠俊俏的脸上蒙了一层薄薄的烟,让人看不清他眸底的苦涩:“我能有今日这般威风,不谢你,又要谢谁呢?”

    从没想过有今日的。

    他本来,只是风流倜傥,笑傲四国的小敬安王。

    有国可护,有家可归,有爹娘、娉婷冬灼陪着,受千万兵士爱戴,准备着,为归乐洒热血,拼衷肠。

    但一切变得如此迅速,令人无暇喘息。何侠永远也无法忘记,他在回眸中看见敬安王府冲天的火光那一瞬。

    遍乐王后静坐一边,瞧出何侠安静的表情下无限恨意,暗中打个冷颤。

    何肃却笑了,低声问:“你是在恨我当日对敬安王府下手?不错,你我一同长大,敬安王爷如同我长辈一般,为了护这王权,我当日确实太狠。”

    何侠道:“不必说,我明白的。”

    “你明白?”

    “不错,我明白。”何侠仰头,又喝一杯。

    苦酒,一杯连一杯的,都是苦酒。

    何肃毁了敬安王府。

    而他,光明磊落的小敬安王,在北漠使毒杀计毁了心爱的侍女娉婷,在云常王宫中,泪流满脸地听着耀天死去,那是他身怀六甲的妻子。

    怎会不明白?

    夕阳黯淡,残照当楼。

    何侠举杯,与毁了他敬安王府的仇人对饮,杯杯苦涩。

    四周让他心痛得几乎发狂的颓垣败瓦,全是此人所赐,他却在这神圣的旧地,摆宴与之对饮。

    因为,他实在再找不出谁,可以和他一同喝这苦涩的酒,分享敬安王府这一片荒芜。

    还有谁?

    爹娘呢?娉婷呢?

    他那将举国兵权交付于他的娇妻耀天,又在哪里?

    时间不忍停留,叹息而去,暮霭沉沉,悄悄掩上,侍卫们无声无息,在四周添上烛火。

    两人默默对饮,王后轮番斟酒。

    何肃一直不曾看向王后,毫无表情地举杯饮个痛快,抬头看看天色,月已中天。

    他狠了狠心,将空空的酒杯往案几上一覆,慨然道:“时辰已到,不管是毒酒还是刀枪,尽管来吧。但别忘了,你答应过我,只要我甘愿自尽,就保我妻儿平安。”

    匡当一声,银制的酒壶掉在地砖上,xiele一地酒香。

    遍乐王后凝在当场,半晌悲哭道:“大王!大王你…你…”扑在何肃脚下,死死咬着发紫的唇,竟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她只道投降献玺就可逃出性命,怎料夫君是用自己的性命与何侠交换。

    昨夜之前,她还觉得夫妻已形同陌路,但此刻,心窝却仿彿被锤子捣碎了似的,痛不欲生。

    何侠看着归乐王后俯在何肃脚下恸哭,脸上掠过一丝朦胧的感伤,片刻后,表情却变得冷峻:“这女人夺权乱政,为祸归乐,令你丧失一切,你居然还要护她,这等可笑的妇人之仁,真不像你的所为。”

    何肃听了,低头看着伤心痛哭的妻子,眉目里透出一点点暖意,低声道:“我原本为了乐震造反的事,心里极恨她,软禁她后,三番两次,差点颁了王令命她自尽。在云常驸马的招降信到达前,我甚至还想着,是否要在我死前,先杀了她。”

    他悠长地吐出一口气,似在对何侠答话,又似在自言自语:“招降信中言明,只要我愿意献国后自尽,会保全我王族中两人性命。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了绍儿,我自尽又有什么不可?但第二个想要保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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